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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珠联碧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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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人先前,也不知看了她多久,也许从她提裙的一刻便跟了来,一直不辩心思地凝视着她,可她竟浑然不觉。那人扯着她的腕往院内走,她挣了下没挣开,低头只见掌根处血流了一片,滴滴嗒嗒地往袖子上落。

    及至到了暖风阁,素言挥开公子炎,任着殷红的血蜿蜒流了一袖,奋笔写道:“我乃飞翼将军之大女冷素颜,公子信否?”

    公子炎命女婢取来纱布药酒替她包扎,自己则跪坐其侧,不紧不慢地拿起白绢看了又看,移目却见冷素言倔强地扭头瞪他,他下巴微收,没有说信与不信,只问,“初见时为何不相告?”

    “不过路人!”素言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右手,苦笑一声,左手漫不经心地拿笔写道。

    公子炎看着白绢上那秀丽的字迹,一时愕然,这个妇人的左手何等灵巧,竟然可以写得这么随性自然,但当他的眸光落在那四个字上时,不由一阵烦闷,呵地一声冷笑,侧睨着冷素言,慢慢凑近,恨不能把她盯出一个洞。什么叫不过路人?她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,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?

    素言仰面反瞪向近在咫尺的公子炎,两人鼻息相交,隐隐温热。

    他生什么气?本来相见只是偶然,无牵无挂,不是路人吗?素言想要再写字,却被公子炎一把捏紧下巴,盯着素言无辜清澈的雪眸,他挫败中微微愠怒,她总是这样叫他莫名烦燥,“路人吗?那便——离开吧!”

    素言还来不及回话,便觉身子一轻,胳膊又被人一左一右拖起,直到拖离公子炎三尺之外才定住。

    公子炎手上一空,目瞪口呆地看着谨与慎,只觉胸口一把无名怒火灼烧起来,却无从发作。这是他自己下的命令——近身二尺,格杀勿论!

    先前在院内,他执着素言的手时,便让谨、慎两位暗影头痛不已,不知道这算不算二尺之内的范围……

    四目相绞,公子炎还是先撤下阵来。压下郁结,他喉头一动,“如今为何提起?”

    谨、慎二人明显觉得气氛有异,忙白天穿白衣夜里穿黑衣地自动隐行。

    “初遇情状诡异,说什么也是枉然。公子不会信!索性不提。”冷素言写得极快,面上绝决,“太子宇以娶我作妇为耻,冷月茹嫉我一纸婚约挡她前程,两人狼狈为奸,欲取我命,不得已翻墙投奔……”

    公子炎略有疑惑地看着冷素言,遇上这种事,她怎么还能这般冷静,一般妇人早就呼天抢地,或悲苦断肠,或拼死呼嚎,断不是这副漠然之态,遂又伸手捏起她下巴,让自己一览她的眼睛。

    素言顺着他的手抬起眼睛,眸中微微含笑,却如梨花带雨,星星点点落进公子炎心里。

    “被宣告死亡,是何滋味?我偏要死而复生!故想与公子做个交易。”用伤手按了按胸口,那里依然很痛,钝钝地痛。冷素颜自知道有那一纸婚约起,便一直期待的吧?否则怎么会这么痛?连死了,神魂无存,都这么痛?素言想为她做件事,作为占用她身体的补偿,也只能为她尽这点绵薄之力了。

    公子炎不置可否,她还有什么,值得他跟她做交易?

    “我助君回旗国,登上王位,君护我周全,以冷素颜的身份。”冷素言无视公子炎轻蔑的笑意,坚定地看着他。许久,冷素言慢慢低下头,有些挫败,起身想往外走,或者,她需要另寻合作者。

    今天之前,她回避冷素颜这个身份,但现在,她一定要以这个身份立足在这个世界,一定要!当然,她也可以凭一己之力保护自己,但她想活在阳光下,而不是如丧家之犬般任人追杀,所以她要寻找合作者,让自己无比强大起来,伸手为云覆手为雨,天下风云为她所变的强大!

    “去哪里?”公子炎霸道地捏住她的右腕,仅仅一瞬,她黯然欲退的身影恰似风卷残云,似乎一动,便再无踪影,这错觉令公子炎恍惚,蓦然伸手。

    “公子一诺千金!”素言猛然回身,跪坐执笔刷刷写下。眸中笑意盎然,犹似狡赖狸狐。这令公子炎十分不快,有些郁结地顾盼,难道她一开始便料定他不舍她离开?想到此处,他冷脸甩开她的右腕,却反被她左手扣住,十指相缠,再大拇指用力地盖了个章。在公子炎愕然的表情中,冷素言心情大好起来,拿笔刷刷写道:“吾乃才女也,君当以谋臣贤士礼待!”

    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,公子炎的眸从白绢上的字转到冷素言的脸上,那女子自负认真又带有几份高傲玩劣地看着他,本来郁闷愠怒的情绪竟瞬间消失,突然地玩心大起,一把揪起沾满墨渍的白绢往冷素言的脸上擦去,边擦边笑道:“大言不惭,洗把脸照镜子去!”

    素言一着不慎,竟被他糊得满脸都是墨汁,不由又好气又好笑,奋力与他戏闹起来。公子炎左躲右闪避让着冷素言手中那只毛笔,两人扭作一团。

    稍倾,两人皆不动,气喘着四目交缠,略有尴尬。

    公子炎自觉不妥,大失公子身份,干咳一声,不待脸颈红晕消失便转过脸去。

    但冷素言的目光却一直跟随着他俊逸的脸庞,象是咬在上面,不由让公子炎有些忐忑,难道面上真被她画了字?看得这般入神?遂转头佯斥道:“邋遢似鼠,尚不自知!灼灼相视,何也?”

    “无也!”冷素言掀唇,却是唇形一动默默无语。心中一时轻快起来,她水泽的眸闪动着迷人的光芒。

    真的,她没有看错,公子炎仅仅是脸红了,并没有起出细密的红疹,这是不是代表他大好了?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的时候,玩劣、淘气、肆无忌惮的欢笑……可那些……那样的他已离我远去,再也不会属于我……”怀柔公主抱着玉枕,象抱着一个婴孩,她低头温柔地看着玉枕,更象是看着一个婴孩,“炎儿,我的炎儿,曾记否,舅母这样抱过你,初生的你呀,就这样对我笑……”